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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边接通以后,是个清冷的男声,陆在清嘀咕了一句,“老子是个男的你也要放电吗?”
柴业乐了,“找我什么事呢?”
陆在清结结巴巴好久,问了一句,“我最近……找不到楚歌的消息了。”
柴业在手机的另一端意味深长地笑着,“哦?我以为你就是不要楚歌了呢。”
“那,虽然说不要了,但是我也没说让她就这么杳无音信了啊。”陆在清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,“跟死了似的……怪吓人的。”
“你他妈嘴里有没有一句好话了。”柴业被陆在清气得不知道说什么,隔了半晌笑了笑,“楚歌最近好着呢,前几天出了趟国,人在国外所以没什么消息,今天晚上飞机回来。”
“出国?”
陆在清在楚歌身上听见出国这两个字可就稀罕了,楚歌什么人啊,居然能出国?
“她现在混得这么好了?”陆在清有点不敢相信,“出国干什么?”
“国外一跨国公司看上她了。”柴业在那边整理楚歌的学籍档案,“这几天正好要给楚歌做个bio呢,那边人说,觉得楚歌很有潜力,想请她去做设计师。”
“不是,设计师。”陆在清啧了一声,“楚歌学的是什么啊?”
“行政管理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那和设计搭边吗?”
陆在清抓着手机反问了一句,“行政管理那他妈是专业做假账的,你让她去国外做设计师,被人家欺负去啊?!”
柴业一下子又乐了,“你这么紧张做什么?再说了,楚歌现在出国去了,就是重点培养对象,怎么会被人欺负?”
“专业不对口。”陆在清斩钉截铁,“不行,这事儿不行。”
“你是她谁啊?”
柴业故意问了一句,“楚歌什么事儿都要经过你同意么?”
“你这不是废话么!楚歌是我——”陆在清话说到了一半,猛地卡住了,忽然间不知道往下说什么,整个人像是踩空了一级楼梯,连着胸腔里的心脏都跟着晃了晃。
楚歌是他的什么?
什么也不是了。
他跟楚歌拗断了,让楚歌滚了。
柴业察觉到了陆在清的沉默,在对面低沉道,“在清,你可能还没看明白局势吧?现在的楚歌是自由的,她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了,她已经不是你花钱买来的那个女人了。”
她也不是那个,会小心翼翼抓着他的袖子,柔柔地喊他一声在清的傻妞儿了。
“而且。”柴业转身,靠着墙壁,手里拿着楚歌的档案,“那边的公司说了,可以资助楚歌上他们那里专业的大学,替她改专业去学设计。这对楚歌来说是一个大好前途,那边高管十分看重楚歌,说楚歌身上带着一股他们喜欢的气质,希望她可以去试试。”
陆在清呼吸都跟着加速了,但是他自己没发觉。
“所以我让楚歌出国去那个公司看看了。”柴业一摊手,“机票是学校和公司平摊报销的。”
“你他妈让她一个人去国外?万一是骗子公司呢,多危险知道吗?”陆在清不知道自己这抓的是什么重点,不对,他不应该担心楚歌的,可是……
“所以呢?”柴业并没表示多意外,“我就是想让她一个人去历练,才让她独自去国外的,而且我也相信楚歌可以。”
“她在飞速成长,陆在清。”
柴业的声音缓缓慢下来,“以一种我们都追不上的速度。”
下次见面,可能楚歌甚至都不再是那个楚歌了。
陆在清没说话,他没想到这种事情,只是觉得那个一直被自己捏在手心里的女人不见了,飞出他的手掌心了,那种恍然无措感令他自己都觉得恐慌。
柴业没说别的,只是又随便聊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。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,现在是下午三点。
还有三个小时,楚歌就要回来了,他得去机场接楚歌。
******
可是楚歌怎么也想不到,自己在国外没有出事,却在一回国的时候,就被人狠狠塞入了小黑车里,她甚至来不及挣扎呼救,乙醚的味道布满她整个鼻腔,楚歌闭上眼睛,双肩包滑落,她陷入一阵绝望的黑暗。
再醒来的时候,她躺在一个酒店房间里,一丝不挂,一头黑发散开来,像是经历过一场剧烈的蹂躏。
楚歌吓得整颗心都在狂跳,掀开被子,隔壁还躺着一个同样没穿衣服的男人!
楚歌尖叫了一声,那人也猛地睁眼,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女人。
“你——”池南喉咙口都在抖了,这是怎么回事!
有人搞到他头上来了!
池南指着楚歌,“你他妈怎么在这里?!”
楚歌红了眼睛,整个人往床角缩着,死死抓着被子企图盖住一点尊严,她不停地颤抖,“我不知道……我一下飞机就被人迷晕了,为什么……”
池南怒吼,“我他妈招你惹你了?陆在清喊你来搞我?!”
“和陆在清没关系——”楚歌带着哭腔喊了一声,“我们……我们是都被人设计了,我……”
“少他妈在这里放屁,你一个出来卖的哭什么哭,老子要是真的睡了你,还嫌你脏——”池南斥着身体上前狠狠揪了一把楚歌抓紧的被子,楚歌哭着拽住,感觉整个世界都颠倒错乱了。
为什么会这样?
不,她身体没有异样,她肯定还是干净的,没有和池南发生任何关系……
池南上前又抓了一把,楚歌半边肩膀露在外面,白皙的肌肤细腻得没有一丝毛孔,她所有的肢体都是细细瘦瘦的,如同一朵幼嫩的花朵。
楚歌隐隐颤抖着,不让池南把被子抽走,“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,可是我真的是无辜的,陆在清也一定不知道……不信你打电话给他对质,我们……先解决问题好吗?”
池南眼底像是有一把火猛地点燃了,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一个女人较上了劲,伸手攥住楚歌的胳膊,随后猛地啧了一声。
真滑。
楚歌说不上话来,只能一个个想解决办法,“报警吧,我们调监控……”
“不如先来做点实际性的事情。”池南一把推倒楚歌,“那个人这么做,不就是想看我和你发生点什么搞不清楚吗?我们不做点事儿多可惜?”
她那么小一只,平时被陆在清压在身下的时候,是什么样子?
“别这样,池南,我和你应该已经扯平了,说过了见面就当陌生人……”
“不好意思,成年人从来都是出尔反尔的。”
池南冷笑一声将楚歌死死压住,而后楚歌又是一声尖叫,“你放开我——”
“陆在清可以,别人就不行?你装什么清高——”
池南话音还未落,门口传来一声刷房卡的声音,随后滴的一下,房门被人推开了。
陆在清左右手里各着的一杯星巴克就这么猛地摔在地上。他原本应该给谁也带了一杯。
浓郁的咖啡香气洒了一地,楚歌红着眼睛看着闯入的男人,只觉得天都塌了。
陆在清……为什么?
陆在清站在那里,手脚发冷,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,“你们在干什么?”
池南皱着眉头,“果然是你干的?”
这句答不对题的话让陆在清所有的理智彻底失控,他上前狠狠抓住池南往下摔,可是不堪入目的是,池南和楚歌都没穿着衣服!
都没穿着衣服!
楚歌大喊着,“别,陆在清,我和你解释——”脑子里一片混乱,为什么这种时候陆在清会出现?为什么……
可是陆在清根本没听楚歌说了什么,直接抬起手来!
啪的一声响起,重重一个巴掌打在楚歌脸上,连着摔在地上的池南都愣住了。
怎么……回事?这个发展,为什么有点令人觉得不对劲?
陆在清气得说话声音都在发抖了,“发短信喊我来酒店找你,然后让我看见你和别的男人裸着身体滚床单?楚歌,你他妈什么下三滥啊!”
楚歌被打得脸还偏过去了,鼻血一滴一滴落在酒店洁白的床单上。
她没哭,但是肩膀剧烈哆嗦着,隔了好久,楚歌才说,“不是我……”
不是我。
陆在清手还维持着打人的姿势,却在听见楚歌这句话的时候,彻底僵住了。
他感觉一股寒意从背后直直窜起……
“我手机……不在我身边。”楚歌擦了一把自己的鼻血,茫然看着手掌心那片血,喃喃着,“我刚下飞机,就被人迷晕挟持了……然后一觉睡醒,变成了这样,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得罪了谁……”
陆在清手指开始发颤,他觉得自己像是哑巴了一样,看着楚歌的表情,忽然间觉得自己心口泛起一股细密的疼痛感来。
“可是……你不信我。”
陆在清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后来楚歌对陆在清道,“能……帮我拿一下酒店的浴衣吗?”
陆在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转身就去拿,看着楚歌披上,而后手心带着鼻血去洗手,细碎的血丝顺着指缝和掌纹溶入水里,扎得陆在清眼睛一阵生疼。
是他打的。
他竟然动手打楚歌了。
陆在清心抖得厉害,此时此刻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替自己解释自己的冲动,只是楚歌似乎好像也不介意了。
有些人太令人失望,到了后来就连失望的欲望都没有了。
楚歌披着浴巾转身,然后问陆在清要了手机。
她给柴业拨了个电话,后来柴业赶来的时候,看见楚歌这样,将自己临时带来的衣服都塞到了楚歌手里。
“去浴室换一下,我等下带你去巡捕局。”柴业语气那么急,“咱们不能吃亏!”
看看,同样是男人,柴业只要楚歌轻描淡写几句就会选择相信,而陆在清却选择了给楚歌结结实实一个巴掌。
打碎了她对他全部的感情。
后来楚歌跟着柴业走,陆在清根本没任何的勇气去阻拦。
楚歌到了柴业车子里,闭上眼睛,眼泪却没止住,她无声哭了一场,流干了所有的眼泪。
“楚歌,别难过。”
柴业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,只能这么道,“先去医院,再去巡捕局。”
楚歌没发出别的声音,像是一座失去灵魂的雕像。
******
楚歌消失了。
带着所有的东西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。
池南再后来也去了巡捕局一趟,连同楚歌之前做的笔录一起做了,不过后来来的却是柴业。
池南问他,“楚歌去哪了?”
柴业冷着一张脸,“出国了。”
“啊?”池南皱眉,“她不打算解决这事儿了吗?”
“已经解决了。”
柴业手里拿着楚歌那只丢了的手机,被人丢在了机场的花坛里,事后才被保洁员捡到。
柴业办了一下后期手续,随后就转身走了,也没再去管池南,因为他需要找陆在清一趟。
陆在清拿到楚歌这支手机的时候,整个人都怔住了。
时间像是凝固一样。
“这只手机是在一天后被人找到的,足以证明当时不在楚歌手里,所以给你发短信喊你去酒店的也不是楚歌,她被人迷晕后,有人拿她手机给你发了短信,然后再把手机丢了,防止被定位到。”柴业用平缓的声音道,“你们都被人设计了。”
至于是谁,还在调查。不过大概很快就可以知道了。
这只手机是陆在清买给楚歌的,现在又回到了他手里。
陆在清哆嗦着给手机解锁,却发现手机密码竟然是他生日。
那一瞬间心脏就猛地痉挛了一下。
“楚歌走了,出国去了。”柴业道,“她打算改专业去国外读设计,正好那边也有人接手,签了合同我就以交换生的名义让她去了。”
陆在清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。
“不过值得开心的是,你终于错过她了。”
楚歌不在国内的第一个礼拜,陆在清躺在床上失眠了。
自从那天柴业跟他说了一番话然后交代完一切走人以后,陆在清就一个人怔怔站在那里发了半小时的呆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半小时到底在干吗,可能在想楚歌,也可能……是在想自己从头到尾都干了什么。
陆在清一个人从大床上醒过来的时候,外面是黑夜。
他现在日夜颠倒,甚至都忘了今天是礼拜几,正正好几天关在家里不肯出门,一出门看见太阳就觉得困。
陆在清觉得自己思维都跟着被禁锢了,楚歌一走,整个人就空了。
后来半夜里萧里喊陆在清出去喝酒,陆在清说,不喝!
“你变性子了?”萧里拿着手机在那端笑,“还是被人绑架了啊?要是真的那我就去救你。”
“滚蛋!”
陆在清踹了一脚自己客厅里的沙发,他开着一盏很暗的灯,最近也都不出门,整个人像一个夜行动物。
“那就出来喝酒啊,你都闷了几天了,是他妈打算修仙吗?”
萧里笑说,“大家都在外面要和你聚头呢。”
“搞什么。”陆在清嘟囔了一句,“我又不是坐牢了出来,搞的这么隆重,接风洗尘啊。”
“不。”好兄弟在那端很贱的说,“是准备好怀抱和餐巾纸。”
陆在清愣了愣,“干什么?”
“等你跟我们哭诉啊。”萧里那边又传来了别的生意,气得陆在清一阵哆嗦,“你们他妈是来看我笑话的吧!”
“哎呀,都这么多年好朋友了,你遇到了什么事情,说出来让我们开心开心啊。”
“绝交!”
陆在清嚷嚷着,“你们这帮吃人血馒头的狗东西,朋友没得做了!”
“诶!”这个时候传来一阵敲门声,陆在清走过去,接近了还听见隔着门,萧里他们说,“开门啊,社区送温暖。”
“温暖你妹啊!”
陆在清拉开门,就看见几个好朋友手里拿着酒,荣泽也在里面,穿着一身休闲服,看见陆在清的时候,好朋友纷纷吓了一跳。
“嚯,你他妈真的要成精了。”
“瘦了很多啊,失恋让人减肥,臭屌丝语录诚不欺我。”
“家里怎么这么暗啊,要死了,陆在清你不会变成瞎子阿炳了吧?”
“陆在清拉二胡的样子的确挺像瞎子阿炳的。”
“……”
陆在清盯着一群主动上门的人,脑门突突直跳,“你们是打算干什么?烦不烦,烦不烦!”
“不烦啊。”萧里站在客厅里慢条斯理开酒,而后荣泽一下子打开了客厅的水晶大吊灯,一下子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。
陆在清不适应地拿手遮着眼睛,“干什么……”
“过来陪你聊会天。”其中一个好友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,而后看向陆在清,“听说楚歌出国了。”
“对啊。”
陆在清没否认,“出国去了,反正跟我没关系。”
全场沉默。
就听见陆在清跟个老太婆一样吧嗒吧嗒在那里自己说着,“我一点都没在乎,真的。她出国就出国吧,反正也不关我的事,楚歌不是我的谁,她爱干啥干啥,我又不拦着。”
一群好友:“……”
“我真的没怎么样,我觉得我特好,人也没咋的,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。我都说了我跟楚歌没关系,我一点都不想她,我才不会想她……”
荣泽打断了陆在清的话,“你等一下,我们也没说你在想楚歌。”
萧里摇摇头,“没救了。”
陆在清干脆不说话了,在萧里边上坐下。
萧里说,“对了,今儿来,是顺路告诉你一件事儿,反正你和楚歌不联系了,说一下应该也没事儿。”
“怎么了?”
看着他们这副严重的样子,陆在清心里猛地敲响了警钟,不会,不会楚歌……楚歌在国外出了什么事情吧!
他就知道她一个姑娘家去国外要被人欺负!!他就知道!逞什么能去国外啊,他又不逼她,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了,往国外跑找不到人干什么啊!他有那么可怕吗!
陆在清咽了咽口水,“你们别吓我……”
“陆在清,我们查了一下……楚歌出国前的行踪。”荣泽坦白道,“很抱歉,我去查了。因为听见她出国的消息我也很震惊,所以……”
陆在清怔怔看着荣泽。
“我想知道楚歌在出国前经历了什么,然后自己又做了一些什么才让她下定决心去国外的,最后我发现……”
荣泽拍了拍陆在清的肩膀,“楚歌去过医院。柴业一起陪同去的,就是……在被你误解以后,柴业说楚歌流鼻血了,就带着楚歌去看了看。”
陆在清收紧了手指。
“楚歌怀孕了。”
捏在陆在清手里的杯子在下一秒被摔了个稀巴烂,还好里边还没来得及倒酒,要不然家里都得是酒味。
陆在清的手指隐隐发起抖来,他甚至不敢相信,感觉自己脑袋上像是有一道雷轰隆隆地劈下来,重复问了一遍荣泽,“你说什么?”
陆在清这副模样让荣泽皱起眉头来,“什么?我以为你是知道的,楚歌怀孕了,然后那天顺路一起把孩子打了。”
把孩子打了。
陆在清手脚发冷,他丝毫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,得知楚歌怀孕的震惊还没缓过去,一下子又变成了楚歌把孩子打掉。
他从头到尾凉了个彻底,胸口就跟破了个洞似的,冷风呼呼地往里吹,他声音都在抖了,“什么情况啊?”
到底怎么回事啊,有没有人来跟他说一下,到底怎么了,楚歌为什么会怀孕了,楚歌为什么……有这么一声不吭地把孩子打掉了?
那个孩子……是,是他和楚歌的小孩吗?
陆在清越想越多,荣泽看着陆在清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,一下子觉得不可思议,“不会吧?你不知道楚歌怀孕了?我以为你老早就知道……”
“我怎么可能知道啊……”他根本就没想有想到楚歌会怀孕。
可是转念一想,后来和楚歌的几次都是没有做任何的避孕措施,他除了有一次给楚歌吃过避孕药以外,之后就再也没有关心过楚歌的身体。
楚歌年纪轻轻,正是土壤肥沃的时候。
陆在清不敢想下去了。
楚歌怀孕了。
天啊……他让楚歌怀孕了。
可是楚歌又瞒着他,直接一声不吭把孩子打掉了!
陆在清像是在坐过山车似的,所有的刺激情节一阵一阵地传来,他根本无法一次性把这些事情连起来接受。
“完了,你居然真的不知道。”荣泽坐回原位摇摇头,“楚歌打完孩子第二天就出国了。”
傻子吗她!打完胎身体最虚的时候跑去坐飞机出国!
她是想要落下病根吗!
陆在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的都是一些和重点无关的东西,他居然第一反应是担心楚歌的身体。
男人死死握着拳头,直到后来才哑着嗓子道,“我根本不知道……我们之间曾经有小孩。”
这话实在是太令人心酸了,萧里只能说道,“那你往好处想,万一孩子不是你的呢?”
萧里这张嘴啊!陆在清早晚有一天要把他打得满地找牙!
“滚蛋!”陆在清怒吼一声,“我他妈——我他妈要是知道楚歌怀孕了,我会让她把孩子打掉吗?!”
“不然呢?”坐在一边的另外一个好朋友反问了一句,“不打胎,难道生下来?楚歌肯定是知道你什么想法的,为了避免被你一通阴阳怪气的侮辱,所以才自己选择了打胎,不告诉你。”
陆在清整个人像是踩空了一级楼梯,感觉重重往下坠了一把。
耳边嗡嗡作响,大脑一片空白,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抽离自己的身体。
“打了也好,正好你俩也老死不相往来了。”
荣泽叹了口气,“算了,是我的错,我以为你最开始知道的。你当我没说,然后不知道这件事吧。好聚好散。”
说散就散。
后来这天夜里陆在清喝了很多酒,直到半夜三点好朋友们才一个个走开,萧里临走前抓了一把陆在清的头发,“别想不开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陆在清说,“我不会为了楚歌难过的。”
都到了这个地步了,还是不肯让步。
几个人没说话,对视一眼就走了,将空旷却又充斥着酒味和痛苦的客厅留给了陆在清一个人。
陆在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。
不是他的,是楚歌的。
他一直没敢打开看。
现在才敢。
陆在清按了自己的密码解锁,那个时候心脏深处传来剧烈的痛意,这个傻子,居然一个人偷偷拿他生日做密码,他同意了吗!混蛋!
陆在清看了眼楚歌的朋友圈,发现楚歌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关掉了自己的朋友圈,那些所有的,有关于陆在清的回忆一起被缩进了尘封的记忆里。
可是陆在清现在才发现。
他又点开楚歌手机的备忘录,看见了楚歌的日记。
原来她有日记的习惯。
【今天我可以上学了,好开心,遇到了好人,叫做柴业,他也是我的老师。】
【我又看见陆在清了,可是我好难过,我还应该相信他吗?】
【荣易是个好孩子,虽然脾气不好,但我觉得他和小宝很像。】
【感觉陆在清的朋友好像没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了。今天学会了用微信,他们还来加我好友了,这算不算我靠近了陆在清一步?】
【陆在清来学校找我,是在乎我吗?】
【我恨死池南了。】
【和陆在清住在一起了,他问我要不要当他的女朋友,我好害怕,害怕这是个陷阱,更害怕如果这不是个陷阱,那我要如何配得上他。】
所有的字里行间,浸透着那个女人滚烫却又悲哀的感情。
陆在清拿着手机,居然哽咽了。
他打开楚歌相册,心脏猛地漏跳几拍。
楚歌相册里,满满的都是有关于陆在清的各种角度的照片,关于他的侧脸,关于他的背影,装满了所有的相册,没有一张楚歌的脸。
都是陆在清。
都是他,亲手抛弃她的他。
陆在清攥紧了手机,觉得胸口快要喘不过气来了,他觉得自己很可能在下一秒就要窒息,每呼一口气,胸腔里面就像是痉挛一样抽搐一下。
好痛。
要怎么办。
陆在清哆嗦着手,将手机关掉,才红着眼睛狠狠灌了自己一口酒。
随后男人重重推了一把茶几,可是桌子太稳,巍然不动,他得不到任何发泄。
“谁允许你……偷拍我的!”
陆在清感觉自己要疯掉了,可是房间那么空,他那么声嘶力竭,又是吼给谁听?
“说了不准偷拍,说了不准让别人知道,说了我嫌丢人——”
可是他的声音缓缓低了下去,男人伸手捂住自己的脸,哭腔已经喑哑,整个人又缓缓在地板上靠着墙蹲下来捂住了自己的脸,“谁允许你……把我的小孩打掉的……”
陆在清在这天夜里做了一个梦,他喝的烂醉如泥,便醉生梦死躺在沙发上,一直到眼前黑暗,他都没有离开过。
梦里他梦见楚歌拖着满身鲜血,手里抱着一团血肉模糊的胎,红着眼睛问他,陆在清,为什么要抛弃我?
陆在清浑身发冷,不,他没有……
“我做错了什么……你要这么对我?”楚歌哽咽着,眼里一片穷途末路的情绪,“你连这个孩子都不肯留给我!”
陆在清说不上话来,隔了好久才道,“楚歌,我没有要逼你……”
“是,你是没有逼我,你只不过喜欢一次次羞辱我,喜欢让我下不来台,喜欢看我丢人,喜欢单方面的掌控我!”
楚歌歇斯底里地喊着,她从来没有一次这样激动过,陆在清印象里的楚歌永远是柔柔弱弱的,可是现在——现在梦里,哪怕他知道是在做梦,心脏却疼得无比真实。
楚歌要是能够这样吼出来就好了,楚歌要是愿意,打他一顿骂他一顿都行……
怕只怕,在现实生活里的楚歌,已经对他一无所求。
他所梦到的这一切,不过是他太想填补心里内疚,太想让楚歌对自己彻彻底底发一次火来平息罢了……
眼前的楚歌哽咽着问他,“我做的最错的事情……大概就是爱上你。”
却没有想过,这场兵荒马乱的爱情,她从始至终,不过是个逃兵。
陆在清痛苦地闭上眼睛,“可我独独没有想过……要赶你走。”
这话他在梦里敢说,现实生活里?他敢吗!他根本不敢!
陆在清猝然清醒是在清晨六点多,他三四点入睡,六点多醒来,睡眠时间也不过短短三个小时,居然做了这样一场鲜血淋漓的梦。
而后男人怔怔看着已经充满阳光的客厅,看来是昨天他们走的时候没带上窗帘,导致家里一下子有光进来了,他发了好久的呆,感觉都没回过神来。
像是一只生活在黑夜里的夜行动物突然间见到了光,就变得行动迟缓和麻木。
陆在清爬下沙发,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,而后他回到房间里,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,发现昨天夜里有人打了很多个电话。
林舒。
陆在清皱眉,删掉了记录,随后又躺回了床上。
人生真的好无趣。
他现在要什么有什么,权势,金钱,哪怕是女人,陆在清都不缺。
一出生就在终点的他们,被捧上了至高无上的王座,有的人努力大半辈子,也不过他们一秒钟的动动手指。
所以陆在清游戏人生从不当真,这世界很无趣,他知道,但是他从来不缺乐子。
只是现在。
陆在清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一下子空了一样,空着也不知道干什么,打开手机都是很无聊的界面,干脆又把手机关了。
没了楚歌,整个世界都失去了乐趣。
陆在清翻了个身,又开始想楚歌。
这天晚上陆如冰给陆在清打电话,接通就是一顿咆哮,“你想死啊!这么多天不出声!”
陆在清嘶了一声,“我要是真的死了……那这么多天了,估计尸体都成巨人观了。”
“你有没有一句好话了?”
陆如冰抓着手机道,“来公司上班!我爸找不到你,都把我按到总裁办公室了,你再不出现,我怕我要继承家业了。”
“那你继承吧。”陆在清道,“谁说女子不如男?加油哟。”
“滚蛋啊!”陆如冰大吼一声,“老娘昨天晚上和江凛世界杯看到一半被抓过来的,你他妈赶紧回来,我过两天买了票飞罗斯国看现场!”
“昨天?罗斯国和沙特阿拉伯吗?”陆在清总算笑了,“菜鸡互啄有什么好看啊。”
“我不管,你现在就给我来上班,你不来,我把你的头扭下来当球踢!”陆如冰拔高了声调,“江凛跟我说了,不就是被甩了吗!钱不要赚啦,改明儿钱多了,开着一卡车钱,到楚歌面前,来个现金求婚,那不是美滋滋?”
“你一天天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……”陆在清道,“太不靠谱了吧,公司到你手里估计血本无归,还是我来吧。”
陆如冰冷笑一声,“废话少说,办公室见!”
陆在清总算起来上班了,回到陆氏的时候方城张大了嘴巴,“哇,真来了。”
陆如冰穿着一身性感漂亮的白领装,旁边站着江凛,郎才女貌地站在一起,陆在清一看就觉得碍眼。
“风气不正,带坏公司上下风气。”
陆在清道,“你俩离我远点,我对情侣狗过敏。”
江凛哈哈大笑,“你怎么瘦了点?”
陆在清嗤之以鼻,“超模身材,你懂个篮子。”
江凛和陆如冰又是一顿乐,笑得尤其嚣张,陆在清咬着牙,“干什么?笑什么笑?”
没见过被女人甩了的男人吗!
陆如冰道,“我就知道你早晚这样,笑死我了,当初提醒过你了,现在好了,楚歌走了吧?”
陆在清脑门上青筋直跳,人家弟弟出点事,当姐姐的都是前后安慰,结果轮到他这里,回回有什么事陆如冰都是最先笑的那一个,这是亲生的吗!这他妈捡来的都不止这个待遇吧!
“努力点,爱情成就不了,好歹事业有成。”
陆如冰拍拍陆在清的肩膀,“你也该过了爱玩的年纪了,楚歌的事情教训还不够吗?陆在清,你要学会负责任了。”
陆在清的表情变了变,随后没说话了,江凛也学着陆如冰,一左一右拍着陆在清的肩膀,像是在安慰他一样。
陆在清看着落地窗下面的景色,眼神逐渐熄灭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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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如逆旅,我亦是行人。
楚歌待在苏黎世的第五年,成为了这边公司的高管,英语流利的她已经可以做到和各种专业人士交流,因为在设计公司里,每天接触到的都是一群相当有创意的人,导致楚歌自己都被带着脑洞大开,甚至已经接受了很多奇装异服的行为。
比如说今天来公司的就有一个很奇怪的男生,混血,年轻,高高瘦瘦,就是留了一头金色长发穿着一身裙子,楚歌以为是个美女,上前招待还lady来lady去地喊,直到那个男人怒吼一声,“滚蛋,老子爷们儿!”
还是个混中国血的!
楚歌吓了一跳,赶紧道歉,“不好意思,之前没有辨认出你的性别。”
“哼。”那人双手抱在胸前,“因为老娘貌美!”
……入戏太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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