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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记得自己是谁,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流落街头,只知道自有记忆起就生活在那条随时散发着不好味道的街道上。常看到偶尔经过的穿着很干净的人会偷偷掩了鼻子,跟身边人小声说这里好难闻咱们走快点,然后快速走过。
或许是闻惯了,他完全不知道那里味道不好,常年累月这么生存,他都不知道什么是臭。那时不懂事也不知道脏臭不好,后来慢慢长大,知道了干净的好,就再也不肯脏了。
那条街不长,也没什么人管,跟他一样流浪的人却不少,唯一的生存法则是谁的拳头大听谁的,谁厉害就应该享用更多的资源。夏凯太小,话都不怎么能说的清楚,自然被人欺负的多,找到食物都很不容易,偶尔被人看到了食物也留不下来。尽管如此,夏凯还是觉得运气比较好能找到食物的时候,还是要偷偷藏一点起来,谁知道下一顿在哪里?
这样美好的愿望从来没实现过,每次只要想藏东西,一定会被人看到,然后挨顿揍,食物也失去了,可他从未放弃过,没准下一次就成功了呢?找不到东西吃饿着的滋味,那么的无望悲惨,只有饿过的人才知道。他见过很多饿死的人,难以想象号称全民保障的联邦也有饿死的人,他不想这样死去,因为太可怜也太可悲。
找到这两包营养剂的时候,他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,非常非常饿。做出只喝一包藏起另一包的决定很痛苦,可他仍然希望下一顿有吃的。
他的运气从来都不好,这次也一样。这个时候突然从巷道冲过来一个人。
这人年纪也不大,瘦瘦的,个子比他高一头,衣服破破烂烂,头发粗粗的一根根竖着,黑亮的眼睛泛着凶狠的光芒,一看就特别吓人。夏凯吓了一跳,刚想说话就被他压在身下堵住嘴,还在耳朵边恶狠狠威胁:敢出声就杀了你!
夏凯头贴在地面,听到外面巷子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,过一会儿慢慢消失。
那人放开他,看到地上的营养剂,满脸匪气的吹了声口哨。
夏凯闭上眼睛叹了口气,明白这次的食物又保不住了,伸手拿起一包主动递给了来人,手抖都抖一下,这种事已经习惯了。那人显然也饿了,大剌剌的拉过夏凯的‘孝敬’,一点不客气的享用了。喝了一包不够,手又伸过来。
夏凯看了看对方比他高一头的个子,虽然瘦但充满力量的四肢,默默的把另一包也推过去。
来人把两包喝完了还意犹未尽,凶狠的目光再次投过来,夏凯可怜巴巴看回去,真没有了。希望这人快点走,他好再去找食物。
瞧,从第一次见面开始,夏凯就知道,齐绍这个人不好惹,骨子里有掠夺的本性,非常霸道。他从不会考虑别人会不会因为他受伤害,只要他想要,你就得给,不给,他会抢。
后来遇到了挺多事,夏凯和齐绍不知怎么的老遇到,齐绍只要见到他,就会恶狠狠的要食物,夏凯不敢跟他打架,只好尽量避着他。可齐绍好像长了特别的鼻子,不管他在哪齐绍都能找过来,渐渐的两个人的关系变的很奇怪。
起初那段日子真的过很不好,齐绍身上经常有伤,夏凯经常找不到食物,他们曾经一起饿过五天,那时齐绍身上的伤没有得到医治,他在发烧,身体烫的不行。夏凯拖着饿着无力的身体找了七个小时,终于找到了食物,第一次在被拳打脚踢时也没把食物交出去给别人,一瘸一拐的回到两人暂时容身的地方。走到最后几乎走不动,最后一截是爬回去的。
当时齐绍盯着他,黑亮的眼睛瞪的大大的,非常凶狠非常吓人。明明发烧烧的脸都红了,身体也没力气,可仍然能这样狠狠的瞪人相当有震慑性。夏凯被他瞪的身子一抖,不敢委屈,笑着拿出藏在衣服里的食物,小声说不是我不努力,实在是找不到更多的……
齐绍瞪着夏凯身上的伤,青一块红一块又脏兮兮的样子非常碍眼,鼻子还流了血,小孩就用手背胡乱擦了一把,不知道疼似的还傻兮兮的笑,心里非常不舒服,抖抖嘴唇说了句难看死了,但也没有拒绝食物,拿过来三两口就吃了,完全没想过要不要分夏凯一点。
夏凯早习惯了,看齐绍闭了眼睛要睡觉,他又偷偷离开——刚刚经过的一个角落好像有药。
他走后齐绍睁开眼睛,看着他的背影神情复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