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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nb姐妹二人对视一眼，走了过去，纪衡山眼眶顿时有些湿润了，他伸手想要够什么，可是他的手刚刚抬起就瞬间掉落，如此反复，纪暧上前拖住了他的手，骨瘦如柴，摸起来都硌得慌。
&nb“小暧……”他的喉咙干哑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，嘴唇发白，干裂的嘴唇因为他张嘴幅度过大，渗出了一些血丝。
&nb“嗯，我在。”纪暧死死咬住嘴唇，她明知道这个男人做了什么事，可是看见他这个模样，她还是心酸得莫名。
&nb或许就是她再恨眼前的这个男人，也改变不了他是她生父的事实吧，这种关系是她一出生就注定了的，血浓于水。
&nb“爸爸对不起你，也对不起卿卿……”纪衡山看向纪卿，纪卿扭过头，不去看他，只是放在口袋中的双手却在微微颤抖。
&nb“我真的不是人，我对不起你们，对不起……”
&nb纪衡山的声音颤抖，哆哆嗦嗦的，而且声音极其细微，听得出来他说话很是艰难。
&nb“我这辈子做了太多错事了，落到今天妻离子散的下场是我活该，我这辈子真的白活了，明明妻子温柔，女儿懂事，我还不知足，真的是自己在作死，变成这个样子，有好日不过，我偏偏要动歪心思，我真的不怨任何人，就是对不起你们了。”
&nb“你们明明可以像一般孩子一样过得幸福的日子，都被我毁了，我就是个人渣，我不用你们任何的同情，我本来就该死！该死啊……”
&nb纪衡山老泪纵横，看得纪暧心酸不已。
&nb“我该去向你们的母亲赎罪了，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们的母亲还有你们这个三个孩子，其实钱财什么的，真的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，就是带进棺材里，那又如何呢，人这一辈子吃穿不愁就够了！”
&nb纪衡山经过赵琳的事情，是真的看开了，可是也太迟了。
&nb“作为父亲，我不能给你们带来任何的东西，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，我从来没有好好疼爱过你们，我……”
&nb“你别说了，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。”纪暧是在听不下去了，相比较纪卿，她对纪衡山的感情似乎更深一些。
&nb“我不奢求你们再叫我一声父亲，我只想你们好好的，遇到喜欢的人就嫁了吧，尤其是小暧你，沈穆清其实不适合你……”
&nb“我……”纪暧死死咬着嘴唇，但是眼泪却一直在往下落，声音颤抖，“我知道。”
&nb“你知道就好，卿卿……”纪衡山伸手想要去拉扯纪卿。
&nb纪卿站在那里愣是不动弹，她是根本迈不动，身体和内心都在抗拒和他靠近。
&nb“我对不起你，真的对不起你……”纪衡山老泪纵横，眼泪一点一点落在头侧的枕头中。
&nb纪卿站在那里，这个他恨了五年的人，此刻就躺在那里。
&nb当她在部队第一次射击的时候，教官和她说，你就把面前的靶子当成是你敌人，匪徒，可是她却把眼前的靶子，当成了纪衡山。
&nb那段日子真的很难熬，有的时候甚至整宿整宿的睡不着，在西郊别墅的时候，失眠更是常事，她如果直面纪衡山，或许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掐死他吧。
&nb“曾经我真的很希望你去死，你这种人真的不配活在这个世上，不过看你现在这样子，也算是报应吧！”纪衡山毕竟才五十出头，而他这辈子已经注定要和床终身为伴了。
&nb纪衡山苦涩的一笑，“是啊，我不配活着，真的不配……我也不配做一个父亲，死了倒也干净。”
&nb纪卿受不了这种煽情的画面，直接走了出去，靠在墙边，深深吸了口气，她完全没注意到纪衡山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，直到纪卿消失在门口，他眼中的挫败绝望无助，纪卿一概视而不见。
&nb只要想到母亲，纪卿就绝对原谅这个男人。
&nb“小暧，我要是走了，你们姐弟三人要好好相处，我这种人不值得你掉眼泪，真的不值得……”
&nb纪暧死死咬住嘴唇。
&nb纪泽衍在一边只是一个劲儿的擦眼泪，他看见纪衡山这样，眼泪就是止不住。
&nb“我能再听你叫我一声爸爸么？”
&nb纪衡山殷切的看着纪暧。
&nb纪暧蠕动嘴唇，话到嘴边却愣是没有吐出来。
&nb“我好累了，我睡会儿！”纪衡山淡然一笑，闭上眼睛。
&nb纪暧点了点头，带着纪泽衍往外面走。
&nb“对了，住院手续你们来办理一下吧。”护士正好走过来。
&nb纪卿和纪暧此刻内心都很沉重，都不想面对纪衡山，“姐，我去办理手续吧。”
&nb“嗯，那我去买点吃的。”
&nb两个人一起走到电梯口，电梯很慢，两个人均沉默不语。
&nb病房中的纪衡山一个人孤单的躺在病床上，陪伴他的除了冰冷的机器，就是淡漠稀薄的空气。
&nb他看了看一边不断跳动的机器，手胡乱的摸着。
&nb摸到了电线一样的东西，他用尽全力一扯！
&nb“滴滴滴——”机器瞬间归于平静，而他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了。
&nb就想害死一条死鱼一样，他面色却无比平静，缓缓闭上眼睛。
&nb“小惠，我来向你赔罪了！”
&nb而十几秒后，一群人忽然涌入病房，“1209号病房的家属呢！”护士大喊。
&nb纪卿和纪暧同时快步走过去。
&nb“怎么了？”
&nb“病人去了。”
&nb姐弟三人顿住了，纪暧直接跑进了病房，纪泽衍则是跟着纪暧跑了进去，纪卿则呆愣的站在原地，她的双腿有些虚脱，她伸手扶住墙壁，只觉得胸闷的难受。
&nb走了？就这么走了？他居然就这么走了！
&nb留下了这么一堆烂摊子，他居然就这么走了，纪衡山，你果然是个渣男，生前不负责，死了也这样，纪卿嘴角泛起了一抹苦涩。
&nb“啪嗒——”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。
&nb病房中传来了纪暧的哭喊声，她一遍一遍叫着爸爸，撕心裂肺。
&nb纪卿背靠在墙边，深深吸了口气，走了也好，呵呵……
&nb纪卿处理完纪衡山的事情，已经是下午了，纪泽衍跟着纪暧回家了，还是回到熟悉的地方比较好。
&nb“姐，不留下一起吃饭么？”纪暧伸手摸了摸纪泽衍的头，他此刻就像是受惊的小兽，死死地攥住纪暧的衣服，愣是不松手。
&nb“不了，莫七还在等我，我部队也有事情，可能过段时间会比较忙。”纪卿弯腰，伸手捏了捏纪泽衍的小脸，“乖乖听姐姐的话。”
&nb纪泽衍使劲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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